雪花總與夜幕一塊降臨——在冬季的匈牙利首都布達佩斯,這似乎是自然定律。和同伴跨出機艙那一刻,給人最明顯的感覺就是:這里安靜得出奇。盡管也是人來人往,盡管也是車流涌動,但除了雪花飄落,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。此時,我才理解了,它為什么會于1984年在巴黎被評為全世界最安靜的首都城市。
雪花總與夜幕一塊降臨——在冬季的匈牙利首都布達佩斯,這似乎是自然定律。和同伴跨出機艙那一刻,給人最明顯的感覺就是:這里安靜得出奇。盡管也是人來人往,盡管也是車流涌動,但除了雪花飄落,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。此時,我才理解了,它為什么會于1984年在巴黎被評為全世界最安靜的首都城市。
我預(yù)訂的酒店位于多瑙河畔布達這邊的高地。當(dāng)門童推開那扇厚重的雕花橡木門時,19世紀(jì)末達到頂峰的新藝術(shù)運動的特征在此一覽無余:花瓣狀的玻璃頂棚有著東方的雅致,光線帶著淺淺的藍,均勻地細細鋪開在寬敞的大堂空間,關(guān)照到每一個角落;大理石地面居然有手工摹刻的心形,猶如防偽水印,需仔細才看得到;具有生動曲線的花卉植物和精制的金屬制品,帶著古老藝術(shù)的特點,就連那方形、好似鐘表的樓層顯示器,也讓人覺得簡直就是一件叫絕的古玩。
上樓,拉開厚實的窗簾,雪停了,視線穿過橫跨多瑙河的莫爾吉特橋后,直達佩斯城區(qū)。瞬間,似乎一切都停頓下來,連空氣都不再流動,只因眼前的世界實在完美,完美得近乎失真。黑藍色的星空下,佩斯城華燈初上,城中的英雄廣場更顯寬闊肅穆,天空與地上渾然一色,淡雅與悠然依存。直到一只飛鳥從空中掠過,你才會感到整個世界是在悄悄地呼吸。
你一定會愛上這個城市的。布達佩斯原是多瑙河上遙遙相對的兩座城市,1873年合并而成一個城市。雖歷經(jīng)百年,但布達、佩斯仍保持著各自的獨特風(fēng)貌。東城佩斯,繁華熱鬧;西城布達,古樸靜謐。在兩地之間往返閑逛,可盡情體會到動靜差異的樂趣。
入住的酒店擁有高速電梯,可讓客人迅速到達露天溫泉泳池。躍入泳池,熱度與人體溫相仿的池水讓身體有了融化般的愜意,仿佛在一杯剛煮好的咖啡中丟進一顆糖塊。
遠處,傳來輕柔的鋼琴樂曲,旋律多姿多彩,節(jié)奏生動有力,充滿了匈牙利民族風(fēng)格,那是音樂巨匠李斯特的代表作《匈牙利狂想曲》第二號?,F(xiàn)在,我可以很自在地在水中仔細觀看這座1893年完工的前巴洛克風(fēng)格建筑。繚繞的霧氣中,彌漫著淡淡的硫磺氣息。一根根白色的大理石圓柱時隱時現(xiàn),把不同的泳池分割開來。圓柱之間的拱門,帶有巴黎盧浮宮的基調(diào),泳池邊有皇家貴族標(biāo)志的雕塑。這是歐洲最大的溫泉泳池之一。每隔10分鐘,水池一側(cè)的地下就開始冒出汩汩的氣泡,涌出的溫泉水流讓身體在水中擺動,晃悠悠地把疲勞一掃而光。
布達佩斯是全球地下溫泉資源最豐富的城市,2000多年前,古羅馬人就在此享受溫泉。這座城市,先后受古羅馬、奧斯曼和奧匈帝國的影響,經(jīng)3種文明沉淀,泡溫泉已經(jīng)形成布達佩斯的一種個性文化,奢華洗浴是這里人人都愛的消遣活動。布達佩斯全城有超過100座地下溫泉,從古老的巖石浴池,到鍍金的皇宮浴池;從土耳其的拱頂浴,到現(xiàn)代礦泉洗浴,應(yīng)有盡有。每天以特有的熱情吸引著八方來客。
而藏在小巷深處的酒吧群,就仿佛是一個傳奇的存在。夜間的布達佩斯,冷空氣利索地穿透厚實的牛仔褲,只有不斷行走才能御寒。穿過十幾條小巷,才到達這里。落座后,我要了一杯加熱的匈牙利溫酒,熱酒下肚,整個人都精神起來。環(huán)視四周,每個出其不意的入口里,都是一家酒吧,每家的環(huán)境自然是統(tǒng)一的微弱燈光,卻又個性十足:撲朔迷離的另類燈光中,墻面被隨心所欲地涂成各種顏色;千奇百怪的各式廢棄燈具,經(jīng)巧妙改制,分明彌漫著陳舊的氣息,卻無處不表露著前衛(wèi)與新潮;一排排狹長的似廢棄教堂中撿來的桌椅,后面有一面白屏,幾個人端坐在小圓桌邊,猶如一場正在上演的話劇;看似陷落的角落都被文藝青年占領(lǐng)得干干凈凈。室外的空場有座露天影院,是一處很好的聚會場所。明亮的高桿燈下,許多青少年穿著厚厚的外套,在低頭讀書。
唯有登上多瑙河游船,才更完整地看清了布達佩斯的嬌容。盡管我曾沉醉地聽過多少遍小約翰·施特勞斯的圓舞曲《藍色多瑙河》,但當(dāng)有生以來第一次來到多瑙河上,船艙里響起熟悉親切的《藍色多瑙河》旋律時,那悠遠的神往,一瞬間化為甜蜜的享受。我領(lǐng)會到了施特勞斯對這條美麗河流的情懷:這是布達佩斯的清晨,輕柔弦樂的顫音,象征著多瑙河的水面上薄霧繚繞,漸漸地升起,漸漸地不見。接著,號角與笛音驅(qū)逐了晨霧,迎來了朝陽,頃刻間,大地加深了顏色,一層輕紗似的金粉灑滿了河面;頃刻間展開了多瑙河快樂明亮的一天;頃刻間你的心懷也分潤了白天誕生的光榮。
布達佩斯宛若一位天生麗質(zhì)的仙女,高貴優(yōu)雅,依偎在多瑙河畔。鏈子橋、伊麗莎白橋、裴多菲橋……是她頸上的一串串項鏈;1904年落成的國會大廈是她胸前的一顆徽章;兩岸掩映在綠樹叢中古趣盎然的街道和幢幢別墅是她長裙上的飄帶。她那脫離塵埃的一種清澈氣質(zhì),可謂是超出了畫圖而化生了音樂的神韻。
我被城堡山上的布達城堡吸引:巍峨的巴洛克式的王宮深沉氣派,700多年的馬加什教堂古老神秘,姿態(tài)奇特的漁人堡仿佛在講述著“青山依舊,夕陽幾度”的千年滄桑。可以說,再沒有比這一組建筑更協(xié)調(diào)更勻稱的了,讓布達佩斯的古典美充滿了靈動。
游船穿過落吉曼約西橋,頓覺空闊,和橋內(nèi)兩岸景色大為不同?;厥淄ィ歼_佩斯城襯著藍藍的天,頗像在翩翩起舞中向我們招手。當(dāng)游船緩緩地向碼頭靠近,《藍色多瑙河》的余音還裊裊地在我耳際,使我心中充滿了不舍的情思。